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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访谈:内容和人物永远优先

[2025年02月22日 22:38] 来源: 大众电影 编辑:小编 点击量:0
导读:  《狄仁杰之神都龙王》最初筹拍的时候叫《狄仁杰前传》。因为从时间上来看,它讲的是狄仁杰更年轻时的故事,早于《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但徐克不太喜欢这个叫法,他觉得两个故事不要强调前后,因为它们同时诞生。当初差点就先拍《狄仁杰之神都龙王》,如果这样,后拍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就成了《狄仁杰后传》。  《

  《狄仁杰之神都龙王》最初筹拍的时候叫《狄仁杰前传》。因为从时间上来看,它讲的是狄仁杰更年轻时的故事,早于《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但徐克不太喜欢这个叫法,他觉得两个故事不要强调前后,因为它们同时诞生。当初差点就先拍《狄仁杰之神都龙王》,如果这样,后拍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就成了《狄仁杰后传》。
  《通天帝国》的剧情是由案情带动,在完善故事的时候,自然牵扯到人物,具体到狄仁杰,就需要弄清楚他当初是怎么进入大理寺的,他第一次见武则天是什么情形……这样一来二去,20出头的狄仁杰的故事也差不多成型。徐克曾经犹豫过,是不是别拍《通天帝国》,先把这个更年轻的狄仁杰的经历拍出来?后来因为《通天帝国》里探案的狄仁杰,更符合项目最初对人物的设定,所以最后还是先拍了《通天帝国》。
  拍完《通天帝国》之后,要接着拍“狄仁杰”系列,徐克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顺着往下拍,一个是回到前面。后来是投资方华谊兄弟的意见,徐克选择了这个“青春狄仁杰”的题材。换句话说,《神都龙王》虽然晚《通天帝国》四年上映,但故事早在拍《通天帝国》的时候就有了。
  因为对技术的着迷,徐克常被称为“技术狂人”。《神都龙王》里神乎其技的水下3D摄影,将他的这一称呼再次坐实。徐克每有新作推出,在与观众分享技术创新的同时,每每不忘强调,自己创作电影时永远都是内容和人物在先。可是往往由于他的影像太过凌厉夺目,人们总是习惯性忽视徐克在人物和情感上匠心独具。以《神都龙王》为例,狄仁杰机智灵动后的笨拙、尉迟真金刻板里的幽默、武则天威严下的辛苦,都是国产电影尤其是国产大片里难得一见的神来之笔。这些人物性格中隽永回味之处,虽不像那些打斗和魔幻场面那么醒目,却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120分钟故事不乏味。
  符合逻辑,又超越逻辑
  大众电影:你在《通天帝国》和《神都龙王》里都特别强调了故事的发生背景,唐朝。在你心目中,唐朝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徐克:我觉得中国每个朝代都有它特别的和有趣的地方。唐朝有一个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它是一个很开放的社会,而且文风很盛,你看唐诗流传这么多年,我相信那是一个浪漫的年代。唐代以后,因为礼教的原因,社会风气变得越来越拘谨,直到今天,中国人变成特别不愿意表现自己。我觉得把唐朝和现在的中国来比较,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比。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子?这可以作为一个思考的题目。就好像我们常常会想起自己的童年,童年的性格好像跟现在的性格相差很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思考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一些不同的感觉。
  大众电影:《神都龙王》是一个探案故事,但结尾出现的鳌皇却很有魔幻色彩,你是怎么考虑的?
  徐克:一个聪明的神探,必须具备一个很拍案惊奇的奇案。我以前听过一些很吸引人的奇案,它的开场就会让你觉得:“世界上有这回事吗?”如果故事结尾能回应我的好奇,就是好故事;如果不能回应,就是坏故事。所以“狄仁杰”系列最难的就是,开头吸引人之后,后面怎么给他一个满意的回应。狄仁杰是历史里真实存在的人物,要设计出超乎意料的案情,又要归纳到人们能够接受的逻辑里。这种情况下,我们每一次给狄仁杰带来任务都必须带有很大挑战性。
  比如这次讲“龙王奇案”,那世界上有龙王吗?这就是电影必须给出的真相。一般来说,电影会给出一个寻常的逻辑,比如说一个很厉害的会呼风唤雨的人,到最后发现其实他是骗人的。但是在狄仁杰的奇案里,我觉得应该包含一些大自然的未知因素。比如说有些人潜水很厉害,他可以在水下憋气很长时间,按正常逻辑解释不通,可他确实能做到——我觉得狄仁杰的世界里必须带有这种成分,他的世界里除了逻辑之外,还有其他令人好奇的地方。只有这样,观众才能在狄仁杰的故事里看到别人故事里没有的东西。我希望狄仁杰能够在世界神探的殿堂里有一个位置。
  大众电影:狄仁杰智勇双全,但在这么一个“龙王奇案”的故事里,却被设定为不会游泳。为什么?
  徐克:我觉得一个人物有趣的地方正是因为他有很多缺点,比如勇敢的人很大意,细心的人百密一疏等等。缺点很正常,并且值得欣赏、值得尊重。我讲过狄仁杰是一个完美的人,但“完美”不代表做什么都对。“完美”应该是一种诚恳,并且让你觉得诚恳是一种很原始的本性,他的善良和纯真也来自这种诚恳;“完美”不是一个人很漂亮、武功很高并且判断力很强,“完美”是他让我们觉得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狄仁杰不会游泳,这是拍《通天帝国》时就有的想法,这一次拍潜水的部分,发现这件事是真的,与狄仁杰很符合。那时他刚来到洛阳城,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大案,这是他真正成熟前的一个阶段,有些木讷也正常。如果他一来就很会讲话,而且讲的是那种很有经验的话,就显得他很有背景,不像草根出来的人物。刚到洛阳的狄仁杰应该比较低调,而且带有很多现代人的缺点,这符合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大众电影:尉迟真金的戏份在《神都龙王》中和狄仁杰不相上下,这个人物是怎么设计的?
  徐克:当初开始设计的时候,编剧想把他变成一个比较没有主意的人。但我觉得在狄仁杰的世界里,他身边的人如果不聪明,那他也不会显得聪明;他身边的人聪明,才显得他更聪明。而且尉迟真金是大理寺的主管,不可能不精明,所以我要设计一个比裴东来(《通天帝国》中的角色,狄仁杰助手,武功高强,智慧过人,由邓超扮演——编者注)更厉害的人物。裴东来给观众留下印象很深,想要尉迟真金也有这种魅力就很费神,我当时就想,怎样让这个人物变成跟裴东来完全不一样的人?从某种角度讲,尉迟真金身上有狄仁杰的影子,他很精明很傲气,不好讲话,比较刻板——但他的刻板里面又有很多幽默的东西。
  大众电影:为什么会找赵又廷和冯绍峰来扮演狄仁杰和尉迟真金?
  徐克:我一直觉得狄仁杰是个知识分子,但我们要把他改造成一个会武功的人。我常常觉得一个人如果很聪明但总需要人保护会很惨的,女性是这样,男性也是。狄仁杰很聪明,他会想方设法避免这件事,所以他会武功在意愿上就很合理。赵又廷有知识分子的气质,他还有一个东西我觉得很重要,就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不是用很刻意的方法表现出来,这让我觉得他更接近我们生活中的人。狄仁杰很需要这点,因为他不能看着很辛苦。很多演员太用力去演某种角色,这就不适合狄仁杰,因为狄仁杰本来就有一个复杂的过去,还要面对武则天对他的怀疑,如果再用沉重的方式表演,看着就会不舒服。赵又廷还很轻松、乐观,这也是我们需要的。狄仁杰很有趣的一点是,他不是官场里一眼就能看出是当官的人,他和周围的环境始终有些不适应。面对上司和同事,他像一个旁观者,赵又廷的这个感觉是对的,这一点上我就觉得他像是一个刚到洛阳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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