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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岩 钢琴制造大师不能只有我一人

[2022年09月14日 07:53] 来源: 北京青年周刊 编辑:小编 点击量:0
导读:  三十年前的那次意想不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国的乐器市场逐渐活跃起来,一些西方名牌钢琴引进到了国内,这让施坦威等一流钢琴生产公司更加深了对中国市场的兴趣,用施岩的话说,钢琴的维修保养可是门大学问,用句通俗的话说:“修普通吉普车的,修不了劳斯莱斯。”德国施坦威想为中国培养几个能进行维修保养施坦威


  三十年前的那次意想不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国的乐器市场逐渐活跃起来,一些西方名牌钢琴引进到了国内,这让施坦威等一流钢琴生产公司更加深了对中国市场的兴趣,用施岩的话说,钢琴的维修保养可是门大学问,用句通俗的话说:“修普通吉普车的,修不了劳斯莱斯。”德国施坦威想为中国培养几个能进行维修保养施坦威钢琴的人才。
  施坦威钢琴公司的老板有个中国通好朋友 ——柏林交响乐团的小提琴家斯特恩先生。卡拉扬来中国演出就有他的助力,这位小提琴家是犹太人,曾在哈尔滨生活多年,他对中国这块土地有感情,那么物色人选的事情自然也很尽力。
  那一年,斯特恩先生来哈尔滨演出,刚好和施岩所在的黑龙江省歌舞团合作,他意外的看到了会弹琴又会调琴的施岩,觉得这个人很靠谱。
  斯特恩走后,团领导和施岩说了德国那边的意思,可是施岩还有些犹豫,因为他那时的理想是进修成为一名作曲家。维修钢琴,他真没有想过。但是,德国方面执意表达对他的欣赏,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施岩当时提了两个要求,要学一年德语,同时要到北京的星海钢琴厂学习学习。德国施坦威公司更是觉得找对了人。而施岩自己的想法是,要能交流,同时要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他来到北京,白天在厂里学习,晚上在北外学德语,单词都是在公交车上背的。
  “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有一颗报效祖国的心”,刻苦的施岩,在 1984年到了德国汉堡,车间的师傅都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他能说德语,还勤奋,“不仅要学教我的,我还要偷师观察并向钢琴大师们学习绝招,尽量多长进”。
  原本 3个月的进修,在施坦威公司的挽留下,施岩学了 11个月,1985年才回国。
  他到星海钢琴厂介绍施坦威的制造和维修技术,回到哈尔滨后,又担任了省歌舞团的交响乐团的副团长。但他的钢琴制造之梦还没有完全完成,1987年,他再次来到德国,“要学就要学精”,这一次,他一直努力到了 1995年,拿下了钢琴制造大师的资格,那一年,他是北德地区钢琴制造行业被授予大师称号的惟一一人。
  提携李云迪等众多青年钢琴家
  1998年回国的施岩,成为了施坦威钢琴亚洲区的总代表,通过和音乐学院,音乐厅等合作,以及举办各种钢琴比赛,也着实扩大了施坦威在中国的知名度。
  他和业内众多人士都是很好的朋友,不少人说“施岩是钢琴家的上帝”。施岩只是笑说他在做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给记者讲了和李云迪的合作,那时李云迪刚在国际上获得肖邦钢琴大赛的第一名,回国后的第一场巡演是在北京的中山音乐堂,在演出的当天中午,李云迪的老师着急的给施岩打来电话:“施老师,有琴,可是感觉完全不对,云迪觉得很硬,弹不了。”施岩带上工具,奔赴中山音乐堂,调修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李云迪的演出成功了。
  可是不久后在人民大会堂的演出却没有那么幸运,文化部从中央音乐学院调来的琴,确实不好用,甚至在施岩看来“即便调校也达不到标准。”他直接从施坦威公司紧急调来一架一百多万的施坦威,在彩排的时候,李云迪一弹,众人就惊了,这声音太棒了!晚上的演出,有众多中央领导,李云迪演出结束,还给领导们伴奏,让他们即兴高歌了一曲。
  此后,云迪在香港,日本等地的演出,都有施岩的身影,不过媒体的记者问,“你是惟一的钢琴制造大师,为何要跟随一个青年钢琴家”?施岩却说,“他不是普通的青年钢琴家,肖邦第一不是中国随意就能出一个的,帮助他完成好每一场演出,是我的责任”。
  当然他和郎朗全家也都是好友,施岩甚至对记者调侃,郎朗父亲的书,对年轻人有些误导,那个年代,他逼着孩子学琴,有那时的特殊性,现在不少孩子两三岁就来弹琴了,其实很苦,早期不要压制了他们的兴趣。
  在我们采访时,施岩还接了朋友的电话,原来姜文的新片想要用一架好钢琴,找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而这位老师转而又找到施岩大师,在和施坦威的合作结束后,施岩现在是奥地利名琴,比施坦威的历史还长 25年的蓓森朵芙钢琴的中国总代理,施岩说,他会努力,尽力赞助!
  要有人,才能做出好东西
  凭借施岩在业界的地位,他早已衣食无忧,但他却对记者说,“做什么事情,要有人,才能做出好东西,中国就我这么惟一的一个钢琴制造大师,但是我跟别人讲怎么造钢琴,别人跟我学的不一样,很多人未必听”。
  施岩总说德国的东西好,因为有一大批有动手能力的人,他们的手工业行会很专业很发达,曾经在施坦威工作时,连门店负责销售乐谱和 CD的人员都要接受三年半的培训才行,说到中国目前的现状,他显然很忧虑。
  很多销售人员是销售时才学习,而钢琴厂的制造工人有很多也是民工,他们并不懂。“我在很多音乐学院当特聘教授,也带学生,但是我还是很难通过自己改变这个现状。不少本科生学了钢琴制造,但是毕业后却不屑于进工厂,很多就转行了。”
  现在学钢琴的人也越来越多,对于不少钢琴厂家而言,销量似乎并不是问题,但是,施岩说到:“就拿日本来比,他们会将一种木材按照质量分成三六九等,但是中国目前不太分,做出来后,也许我们的卖一万六,日本的同类产品可能要卖到4万多,尽管木材可再生,可是生长的很慢,我们没有发挥它的最大作用,我们有的国产琴,卖出一架还赚不到一千块,而我这里销售的世界顶级钢琴售价可能在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如果能把琴做好,能给国家带来多少利润啊!为了此事,我也很痛心。”
  好在,最近人社部计划设立大师工作室,让施岩牵头做点改变,“我们造钢琴的职业教育路子不太对,现在都是本科毕业,学习过程中实践的机会不多,而国外是 3年半的职业教育,并且是学校和工厂联合办学,不只是学课本,很重要的在于实践。我们也应该在这方面下下功夫”。
  的确,中国不能只有一位钢琴制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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