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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静:你只能用心感受

[2022年06月24日 10:40] 来源: 北京青年 编辑:小编 点击量:0
导读:  白岩松说,“她已经是中国最优秀的主持人之一”;张立宪说,“她是男人的异性,也是男人的同性”。柴静新书《看见》的新书首发式,现场火爆到不仅700人座位全满,过道里也都挤满了她的粉丝,以至于不少媒体都被堵在了外面。《看见》讲述了柴静这十年一个人目力所及的一切,花了3年时间写作完成,20多万字。在序言里,柴

  白岩松说,“她已经是中国最优秀的主持人之一”;张立宪说,“她是男人的异性,也是男人的同性”。柴静新书《看见》的新书首发式,现场火爆到不仅700人座位全满,过道里也都挤满了她的粉丝,以至于不少媒体都被堵在了外面。《看见》讲述了柴静这十年一个人目力所及的一切,花了3年时间写作完成,20多万字。在序言里,柴静说:“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己。”前两天采访李安的时候,李安对柴静说,“一个人害怕的时候心里面会有一个劲儿,一个警惕,所以精神上就会比较敏感,不会老化,不会僵化”。在柴静看来,不悦,也是一个思想更新的一个很重要因素,怎么报道别人,怎么报道自己,需要先对自己有一个观察。
  BQ:将自己的成长拿给读者看的动因是什么?你最希望读者从你的书里得到什么?
  CH:哪有记者年纪轻轻就写自己的过去,起码到七老八十。但是我写有两个原因促发:2008年陈虻去世,之前他拄着拐棍天天骂我,死亡不是他挑选的,我们没有办法规划未来,离开《新闻调查》也是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记录,就像陈虻说的,无意识等于死亡,不能活在无意识当中。当然写这个书不是为了悼念,他不喜欢悼念,我不知道写完了老陈怎么看,可能写得也不太周详,但是我只能写成这样了,只要有人活着,死者就会活着;只要心里的眼睛睁着、醒着,我们没有死,死者就不会死。这是我写这本书的最大动力。如果说想要分享什么,我没有什么更多的,只是你们如果能在我身上看到你们自己,能够有一份共鸣,就可以了。
  BQ:有人说你和白岩松已经变成央视的心灵鸡汤了,你怎么看这个评价?
  CH:我们有点儿“被鸡汤”。我们都没开微博,但是微博上却有很多白岩松语录、柴静语录,可能是有些人借别人之口说自己的话。为自己负责,有负责任、独立的意识,才会有负责任的舆论界,负责任的新闻界。再好的目的以撒谎的方式说出来,这个目的也就没有价值了。
  BQ:是什么原因让你在CCTV坚持这么长时间?
  CH:为什么大家说起CCTV都用“坚持”?谁要是想坚持一件事情,这个人非得累死了,保持哪个姿态都得累死。我挺享受我的工作,而且我挺幸运的,就像一个小孩,特别喜欢玩电子游戏,有人跟你说,你今天进游戏厅,呆一个星期我还给你钱,我就是这么一个感觉。所以,一个人喜欢一件事,又行有余力,就不假思索地去干吧。我是这样的。
  BQ:你是如何建立自己的独立人格的?
  CH:这又会被陈虻批了,不要上来就问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他说独立,也就是演讲当中的词,因为我不独立,所以才要挣脱束缚,可能是要先意识到自己不独立、蒙昧、愚蠢、盲目、盲从的可怕,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比较危险。所以我给大家一个建议,有一些好朋友很重要。这些年我受益于在座的朋友,包括今天在场的朋友,有的时候我用他们的眼睛看看自己:我这么做节目的时候,六哥(张立宪)他们这些人怎么看?他们有的时候看完一期批评我,“柴姑娘,你别笑,笑了就不性感了”。其实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新闻人要保持这样一个状态,所以有些朋友相互督促,这是对自己比较促成的一种方式。
  BQ:你的说话风格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CH:我想起来我二十三、四岁时为什么陈虻那么批评我,我那时候说话就是这个感觉的。所以陈虻那时候老骂我,说你矫揉造作,不可忍受。我说你管我呢,我生活中爱怎么说怎么说。他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就幸福不了。我觉得这跟幸福有什么关系?他说,你非得到了三十多岁,经历大的挫折说话才能够平实,那个时候你才有幸福可言。所以我觉得现在活着,做事做人,起码心里算是踏实了。生活中遇到什么,我不太会想,最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匹配上我自己要的幸福,想到的东西能不能配上。
  BQ: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会因为你是柴静而接受你的采访,说一些对其他媒体不会说的话,你的名气给你带来了什么?
  CH:你的意思是指名气对于新闻记者到底是利还是弊?这个说得很多,利弊杂陈,你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能说我只要好的地方,不要不好的地方。但是这里面带给你最重要的是责任——当你有一定知名度的时候,大家对你有一个期待,期待你的报道能够客观、公正地反映事件的本来面目。归根结底,考验你的时候,是你面对这个采访对象,他坐在你面前看着你的时候,你该怎么问?
  我举个最近的小例子。我们去做一个事件的报道,还没有播出,我们有一个非常困难的处境,要不要采访被拎起耳朵和被扔进垃圾桶的小孩。一种立场是同事说:采,这是新闻元素。还有一种立场是不要采访。所有人都看着我,说你拿主意吧。我说,这样吧,如果他父母同意的话,我可以先见一见孩子,在见的这个过程当中我只能根据我的感受来判断,我现在说不好,因为人的感受最重要。
  那个父亲把他6岁的孩子带到我们坐的面包车上,然后他在那边坐着。在和孩子交谈的过程当中,我觉得我可以采,也要采,我就跟同事说了一下,你开机,但是拍侧面,不要拍孩子的脸。我问了一些问题,他说他都记得,他还那么小,就被扔进了垃圾筒,他爸爸也不来看他,一个月才来看他一次,他们都对他很凶。我发现小孩的手就这样纠结地扭在一起,一个人心中的痛苦浮现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身体语言。我很本能地把手放过去,他一下就抓住我的手,特别紧。你知道小孩那时候特别想要手里有一个依靠,他抓着我的手谈完了。谈完之后,我说,可以了,但是我要和孩子说几句话。我抱着他的脸跟他说:谢谢你今天跟我谈这么多,但是我很对不起你,因为我让你说这些会让你痛苦的话,所以我很抱歉,但是我说这些是因为你今天说出的话可能让这个世界上很多像你一样的小孩子不会再碰到这样的事,所以阿姨要谢谢你。这个孩子突然就抱住我,抱得特别紧,然后搂在一起,搂了好一会儿,不撒手。我说阿姨喜欢你,他说我也喜欢你,阿姨。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规则和技巧,没有写在教科书上沿用的规律,你只能用心感受,做出人本来应该有的一个反应,这个跟名气和地位无关,只是人跟人的一个往来。
  BQ:你是一个特别会保护自己的隐私的人,不希望隐私大白于天下。但是有时候这样更容易有很多小道消息,比如有人说你跟谁谁谁恋爱了,结婚了,碰到这样的问题如何解决?
  CH:就是不用解决。谣言当中的“柴静”两个字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传播这个谣言的人他们自己内心的世界。说服跟解释实际上是最累的事,我连辟谣的兴趣和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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