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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新:观众没那么好伺候

[2024年02月07日 11:50] 来源: 大众电影 编辑:小编 点击量:0
导读:  人生如戏——这样的说法,都是把人的一辈子浓缩起来看。一幕幕的跌宕起伏之间,其实有太多平常的日子,只不过人的记忆机制总会自动剔除这些平常,留下那些值得感慨的时刻。而对于王建新来说,这样的老词可以改改,“人生就如《大·探·二》”。当然,《大·探·二》是出精彩绝伦的戏,《大保国》《探皇陵》《二进宫》,

  人生如戏——这样的说法,都是把人的一辈子浓缩起来看。一幕幕的跌宕起伏之间,其实有太多平常的日子,只不过人的记忆机制总会自动剔除这些平常,留下那些值得感慨的时刻。而对于王建新来说,这样的老词可以改改,“人生就如《大·探·二》”。当然,《大·探·二》是出精彩绝伦的戏,《大保国》《探皇陵》《二进宫》,讲的是明朝年间一段争权夺利的宫闱秘事,云谲波诡、惊心动魄。戏过瘾,唱戏的人更过瘾。《大·探·二》原本就是京剧行里著名的“唱工大戏”,能在台上唱完这整本戏的人,就算跨过门槛,有机会成角成腕儿了。
  京剧老生遭遇青春期
  1983年,王建新刚满十三岁,在江苏省戏曲学校学戏三年。他跟着学校剧团巡回演出,演的就是《大·探·二》。短短一个月,他明白了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巡演第一站在上海的梅兰芳大剧院。“文革”之前,名角大腕才能在这个舞台上演出。“文革”之后,样板戏刚刚落幕,传统京剧正在灰烬里挣扎,行内的前辈能上台的没有太多了,《大·探·二》这样的经典大戏都交给王建新这班小辈。第一场戏,王建新就得了碰头彩,原定六天的演出,重演了三次。王建新唱着唱着就成了压轴的那一位。全本《大·探·二》三个小时,一老生一花脸一青衣,花脸和青衣都是AB角,只有扮老生的王建新从头唱到尾。演到最后一晚,王建新在台上得了四十多个碰头好,谢幕谢了十一回。那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做演员的成就感”。王建新的爸爸来上海看他,从大剧院出来,观众们找不到王建新,就拉着他爸爸签名,老爷子乐得不行。王建新在京剧行里火了。
  离开上海后,剧团在江浙一代继续巡演。到了苏州,演出的老剧场有一盏大白灯,客满才亮。1949年以后,这盏灯就再未亮过。王建新他们的剧团一到,居然把这盏灯给唱亮了!一路唱到常州,王建新忽然唱不动了。第一场演出前,午睡起来,王建新发现自己的嗓子发闷。晚上登台,王建新竟然一个字唱不出来,失声了。碰头好没了,倒彩声一片。下了台,老师摇摇头,“小子你发育了。”王建新这才明白,自己的青春期悄悄到了,开始变声。从那天起,王建新的嗓子永远没之前那么亮,直到青春期结束,都没有恢复,也是从那时起,他明白观众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伺候。一个演员的酸甜苦辣,他比许多人都更早知道。
  幕前幕后收获大
  从戏校毕业之后,王建新回到老家徐州的市京剧团,成为一名京剧演员。1988年,一个戏校的同学来找他演电视剧,当时,南京电影制片厂的老导演罗冠群正在徐州拍《传奇将军》。王建新坦言,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去赚点外快。他在剧中演一个东北军的战士,“九·一八”事变后,部队打败仗,残兵败将躲在破庙里,王建新带着弟兄们唱《松花江上》。就这么一个镜头,刚拍完,罗冠群导演走到王建新面前:“小王,我这部戏还有个角色一直没定下来,想请你来演,行吗?”那时,王建新还没有在剧团转正,担心擅自接戏被领导处分。可是,他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王建新想出个招儿,“您到时给我单位发电报,啥都别说,就写俩字‘速来’,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果然,一个月后,电报来了,王建新找个借口请假,偷偷到南京拍戏。从此,王建新渐渐远离戏曲舞台。
  王建新断断续续演了不少角色,走影视表演这条路的信心越来越足。1993年底,导演尤小刚筹拍电视剧《都市放牛》,王建新第一次来北京演戏。《都市放牛》创造了百家地方电视台联播的市场纪录,“像后来的《还珠格格》一样火”,王建新决定,专心做一个影视演员,正式“北漂”。他的运气不错,刚在北京安顿下来,就结识了导演陈家林。那时陈家林执导的古装历史巨制《唐明皇》和《武则天》,影响颇大。王建新被陈家林招进自己的班底,最初的打算是让他做副导演,他却不愿放下表演,他也因此成为组里面横跨幕前和幕后的特例。跟着陈家林做了一年半的副导演,王建新学了不少东西。同陈家林合作的演员,都是当时的国内一线,王建新在旁边盯着监视器,看着演员如何一点点地塑造角色、创造人物,看着演员如何把一种情绪用各种方式表达出来,看着陈家林如何引导演员的表演……这对从戏曲演员转行过来的王建新来说,简直就是免费的影视表演课。
  古装西装都有范儿
  1990年代中期,香港影视公司开始北上淘金,刚从陈家林剧组离开的王建新,误打误撞,进入这个全新的制作体系。最初,王建新不太适应香港人的表演风格和规则。内地原本的表演体系完全是“苏联范儿”,体验派、生活流,演员在镜头面前要松弛自然,不是在演戏,而是在生活。而香港导演要求的就是“TVB范儿”,王建新还记得刚到“飞腾影视(第一家进入大陆的港台影视公司)”演戏,才拍完一场,导演冲到他面前,用广东普通话给他讲戏:“大哥,夸张一点啦!给力一点啦!眼睛再瞪大一点啦!好不好啦……”王建新不太爽,心里挺抵触这种拍戏的模式,对导演挺不客气,“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大家就这么互相掐,时间久了,还是掐成了朋友,片场的氛围也越来越好。如今,让王建新评价两种表演方式,他就四个字:“各有千秋。”
  盘点王建新演过的角色,《武林外史》中的反一号“快活王”肯定是绕不过去的一个。武侠小说《武林外史》是古龙的名作之一,前前后后改编了数次。2000年,《武林外史》再度上马,拍过《戏说乾隆》《戏说慈禧》的香港导演范秀明担纲制作。因为此前合作过电视剧《马永贞》,王建新拿到《武林外史》中的重量级角色“快活王”。《武林外传》热播,这个出场不多,却颇为传奇的“快活王”成为最知名的反派之一。
  此后多年,王建新一直徘徊在历史剧和武侠戏当中,直到他遇见导演沈怡。2009年,湖南卫视出品的偶像剧《一起来看流星雨》,成为王建新的转型之作。他第一次做偶像的老爸,穿西装打领带开豪车坐游艇……演完“流星雨系列”,王建新最感谢沈怡的是,导演让他找到穿西装的自信。从小到大,王建新都穿不惯西装,“老觉得自己像个农民企业家”。不拍戏的时候,他走到哪里都是一身运动装。在《一起来看流星雨》中演完慕容中石之后,王建新忽然发现自己穿西装也没那么土气。“演员就是如此,你从形象上找到自信以后,传达出来的信息才是准确的。”
  “水浒”惊魂
  若说起王建新在表演上的爆发点,应该是《新水浒传》里的“玉麒麟”卢俊义。和水泊梁山上的大部分豪杰不同,卢俊义本非绿林草莽,而是文武双全的一代豪侠。他被逼上梁山,本就是宋江、吴用设计为之。
  《新水浒传》开机的头半个月,导演只拍了卢俊义的一场马战。因为王建新原来也是京戏武生出身,这么多年来,只要是动作场面,大多由他亲自完成。而这场马战,却让一贯不太惧怕动作戏的王建新有点后怕。其中一场戏,卢俊义带着人马和辽兵对攻。拍摄现场,上百匹马分为两个阵营,在沙漠里对冲。剧组的马毕竟不是战马,两支马队冲到跟前,王建新的那匹头马忽然受惊,一扭头就把王建新给摔下来,紧跟着前后几十匹马冲过来。王建新一只脚被卡在马镫上,就这么被拖了十几米,千钧一发之际,多亏后面的一个武师冲过来,一把拽住缰绳,救下王建新。
  如今,王建新已经四十岁,记者问他是否不惑,他笑着摇摇头,“不能说不惑吧,其实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所见所想都多了,就沉稳下来。这些沉淀下来的东西才让人更有味道。这个年纪的男演员很少依靠外在的表演,都是用内里的东西来震慑别人。”最近,王建新怀念起自己的老行当,于是张罗着老同学们,找机会凑在一起再唱一出戏。登台的水平可能不够了,过过戏瘾总是问题不大。“《大·探·二》肯定唱不下整本了,就弄一个折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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