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厂自五十年代成立至今拍摄了为数不少的各种类型的影片。毋庸置疑,这些影片给观众留下了深刻难忘的记忆,常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然而对于我们这些常年跟着摄制组南来北往的工作人员来讲,往昔那些发生在拍摄过程中出现的一些趣事、花絮更令我们难以忘怀,至今想起来仍不禁要哑然失笑。
谁干的“好事”?
在五六十年代里我们拍摄影棚里的戏时,大都采用的是同期录音。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省去后期录音这道工序,但相对来讲也增加了拍摄的难度,不仅仅对于演员,现场的录音师也会非常的紧张,竖着耳朵,生怕出现与剧情不符的哪怕是一点点的杂音,都可以导致一个戏份的拍摄要推倒重来。虽然相关的措施与制度订了不少,诸如在摄影棚里安装了两重双层的防噪音门,摄影机用的是纽尔机,自带一个防噪音罩。不仅如此,在摄影棚外还安了提示用的红灯,棚里拍戏时,红灯就会亮起来,以提示往来这里的车辆,这里正在拍片,请停驶或绕行。可有些事情的出现还是让你想象不到。
这天拍戏时,来到棚里的一位演员问了场记,当得知短时间里没有他的戏时,便去了光线较暗的天幕后躺下小憩,养精蓄锐。可躺下不久,他就睡着了,糟糕的是全身放松的他竟在睡梦里放了个较闷较长的屁。在组里,录音师的听力和分辨声音的能力是最强的,毕竟是专业出身,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更何况在现场还戴着副灵敏度极高的专业耳机。当即,录音师恼怒的高喊“停,停!”人们不明就里纷纷问怎么回事7录音师说:有放屁的声音,老实说,是谁干的!大家赶紧纷纷回答“我没放”“不是我”“不关我事”“没听见”……
导演有经验,说道:去看看天幕的后面有没有人。场记便直趋幕后,他嗅了嗅后随即看到了这位还在睡梦中的演员,便抬起脚来把他捅醒后调侃的说道:行啊,瞧你干的好事,睡着觉还放的什么屁。演员懵懂着不知怎么了,还问出什么事了,搞得天幕这边大家气不得笑不得,无心之错,只好重拍。
“别烧坏了我的呢子军服”
建厂初期拍《黑山阻击战》时,厂里虽然非常重视,但也有些捉襟见肘。因为那时候拍电影用的胶片全是从苏联或其他欧洲国家进口的。而当时,新中国尚是初建,家底儿薄,外汇数量有限,所以拍电影时真是把胶片要小心翼翼地拿尺子量着用,生怕出现浪费的现象。《黑山阻击战》的整个拍摄里,在保证剧情效果的前提下,对胶片的使用是能省的必须省。拍到后期时,有个戏份是敌方一名军官因战场上的一败涂地而走投无路时,拔枪自尽后倒在了炭火盆上。按导演和摄影师的设计这里准备用长镜头来一次完成,用好了,可以节省十几米的胶片,但如果没能一次完成的话,则就浪费了这十几米的胶片,真是非此即彼,没有中间的路线可走。
为了拍好这段戏,全组做足了准备,事先排练了好几遍,待大家都认为有把握了便开始实拍。这组戏的长镜头推、拉、跟、摇都有,演员按着情节走了一遍,摄影师拿捏有度,排演得非常顺利,导演也很满意,直到枪响后“敌军官”应声倒在了炭火盆上。大家心想好了,刚要松口气时,只听摄影师薛伯青大声地喊道:怎么搞得?是谁跑到镜头里来了!随即立刻关了机。几乎是同时,又听到有人喊着:小心,别烧坏了这件呢子军服!随之只见一个服装组的同志跑过去往起拉那位“敌军官”。见此,大家都愣住了,那位“敌军官”也不知所措地赶紧站了起来。薛伯青心疼的说“不知这十几米胶片还留不留得住。”而那位同志先仔细的看着军装上有无被烧出洞来,等醒过味来时,又显得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原来,跑到镜头里的是一位新来服装道具组不久的同志。这些服装都是他从库里领出来的,出于行业的本能,他是在心疼爱护这件呢军服,希望不要被烧坏了,只是经验少,没能沉得住气,在导演和摄影还没喊OK时,他就跑上去了。用外汇买来的电影胶片,还有军服道具等都是厂里的财产所以在工作中大家都自觉地本着节约的原则来使用与爱护,这也体现了厂里一贯的传统。事后,导演和薛伯青凭着经验把这组长镜头又作了技术上的处理与补充。这十几米电影胶片没有被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