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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力量汇成“巨掌”

[2023年07月28日 18:02] 来源: 大众电影 编辑:小编 点击量:0
导读:  真实斗争写照  上海昆仑影业公司1950年摄制的《人民的巨掌》,是新中国银幕较早出现的反特题材影片。主要剧情为从大陆溃退的国民党当局不甘失败,千方百计利用潜伏特务进行捣乱,刺探情报提供轰炸目标,我公安部门紧密依靠广大群众,终于将暗藏敌人一网打尽。  该片取材于上海解放之初我公安部门围绕反轰炸与敌特破

  真实斗争写照
  上海昆仑影业公司1950年摄制的《人民的巨掌》,是新中国银幕较早出现的反特题材影片。主要剧情为从大陆溃退的国民党当局不甘失败,千方百计利用潜伏特务进行捣乱,刺探情报提供轰炸目标,我公安部门紧密依靠广大群众,终于将暗藏敌人一网打尽。
  该片取材于上海解放之初我公安部门围绕反轰炸与敌特破坏活动所进行的尖锐斗争。拉开这场斗争帷幕的,是上海公安部门收到的一份来自中央军委、公安部的通报:“保密局吴思源于8月25日由定海潜沪后,已于9月27日与台湾总台通报。”侦办人员立即开始查寻“吴思源”,但遍查上海户籍资料,都没有找到这个人。两个月后侦查工作出现转机,公安部又发来一份通报:匪保密局吴思源之经费,人民币775万元(旧币),以汪洋名义,由金城银行汇沪林森中路(现淮海中路)施家瑞收。此时上海与香港之间的汇兑业务仍处停顿,香港拨汇款项均由香港银行委托上海一些私营贸易公司代转。经对这类公司逐一进行调查,终于发现吴思源的经费是由北京东路41号合众兴业股份有限公司代办,原始记录显示取款时间是1949年11月5日,由一个叫施家瑞的人领去。此人家有父、母、妻、子及胞妹等7人,历史上未发现同国民党特务机关有什么瓜葛,也与港澳台无甚牵扯,但在进一步调查中发现疑点颇多:首先,其父于1949年12月1日在光复路56号开了一爿“振记”瓷器店,恰恰是在施家瑞领取特务经费之后;其次,这个小小的瓷器店生意清淡,每天仅有几笔交易,却雇了四五个帮工,这样少的营业额如何维持日常生计?其三,该店户籍上登记共6人,施家父子以及账房等5人在店中时常可以见到,惟独跑街罗炳乾从不露面;深入调查后发现此人是老板的女婿,在福佑路362号另有住处。
  行动诡秘的跑街人罗炳乾成为重点目标。这时,公安部门截获到一份台湾保密局总台发给“吴思源”的密电,命令其报告飞机轰炸上海的“战果”,发给活动经费黄金20两,证实了“吴思源”就是指示敌机轰炸目标的黑手。侦破组决定进行电台测向侦察。1950年1月27日清晨7时,测向机突然接收到清晰的发报讯号,来源指针直指福佑路362号。当侦察人员似闪电般冲进罗宅,罗炳乾正头戴耳机,躲在堆满杂物的阁楼上向台湾发报……
  夏衍亲自助阵
  国民党保密局罗炳乾独立电台案告破后,时为上海分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长潘汉年,以及直接组织侦破此案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扬帆,向曾一起从事左翼文艺运动及地下革命工作、此时负责上海文教工作的夏衍提出,希望以文艺形式加以反映,为即将大规模开展的肃反工作进行配合宣传。
  这一提议引起夏衍的强烈共鸣,严峻的现实,令他不能不深受触动。国民党不甘失败,先是对上海实行军事封锁,断绝物资供应,继而派飞机轰炸扫射,袭扰生产生活,都有敌特活动与之密切配合,从散布谣言“八月十五蒋介石要回上海吃月饼”,到使用秘密电台报告目标等。上海市委、市政府采取民警治安、警备武装力量、工人纠察队、机关保卫、肃反斗争“五管齐下”协同作战方式,全面开展治安、保卫、肃反工作,结果证实国民党当局为了维护其反动统治所建立的庞大军、警、特务机构,在上海临解放前都作了“应变”潜伏布置,残留下来为数不少的特务分子,败退台湾后又从沿海岛屿及大陆残敌盘踞地区向上海陆续派遣大批特务,进行情报、暗杀和破坏活动,加之旧上海流氓地痞等各种恶势力盘根错节,致使敌情十分复杂严重。而奋战在最前沿的公安干警,遵照党的“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的政策,以强大迅猛之势,稳、准、狠打击敌人,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更是让夏衍为之由衷感佩。
  就在此时,老朋友、昆仑影业公司艺委会主任兼导演的陈鲤庭,找上门来要求与夏衍合作一部电影,这促成了夏衍决定亲自出马,就以揭露国民党利用潜藏特务破坏搞大轰炸为题材进行创作,一鼓作气写出了初名叫《千夫所指》、实拍定名为《人民的巨掌》的剧本。
  虽然这是夏衍中断多年后的“重操旧业”,仍保持了其电影剧作的一贯特点,既有强烈的时代精神,又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人物、事件都有生活依据,但又非真人真事,而是经过相应剪裁加工,“虚构并非架空,概括但不概念”。作为原型的军统特务罗炳乾利用潜伏电台提供空袭情报大案,本可以生发许多扣人心弦的戏剧场面,但剧中并未如此结构布局,仅以剧中特务头子萧良拍发提供轰炸目标电报、国民党飞机空袭等场景,以及结尾显现报载消息“东南反共救国军巨案特务匪徒全部落网,主犯萧良等怙恶不悛处死刑”加以交待。片末,赫然推出用于点题的字幕:“严厉镇压反革命破坏活动,保卫新中国经济建设,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作出形象诠释。
  带出了一批人
  待《人民的巨掌》剧本到手,陈鲤庭意识到像这样及时反映现实斗争的重大题材交由昆仑公司拍摄,正是人民政府对私营电影实行扶持、引导和改造积极政策的具体体现。素有“科学导演”之称的陈鲤庭,无论筹备工作还是实际拍摄,大到框架把握小到细节表现,都更为仔细和周全,最为用心与致力的是演员选配和角色刻画,起到了一部戏带出了一批人的作用。
  反方营垒虽都为隐藏特务,但分别以工人、职员等面目出现,而且又有顽抗作恶、坦白自新等不同类型,饰演的演员从影资历颇深,但接触这样的角色还是第一次,为之下了不少功夫。饰演主要反派角色张荣的魏鹤龄,在银幕上一向扮演生活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敦厚、朴实的形象与含蓄、深沉的表演互为映衬,而本片中伪装追求进步、实则潜伏破坏的特务张荣,与其形貌、戏路、风格反差较大;为缩短距离他从造型入手,让角色头戴圆顶帽、香烟不离嘴,并特意通过化装处理在左脸颊腮帮至嘴角处留下一道深长疤痕,再辅以适度乖张的言行表现,赋予角色身份所固有的“混世”气味,同时又运用擅于内心体验表达的技巧,将威逼李福生破坏生产设备、自己竭力为特务组织卖命的暴戾表现与孝顺老母、疼爱妹妹的亲情流露融于一身,避免了脸谱式肤浅缺陷。蒋天流饰演的金秀,利用交易所女会计职业从事特务活动,没有简单化处理为一般的坏女人,而是调动她以往舞台与银幕实践中饰演过太太、歌伎、女伶、大学生等各类女性形象的积累,区分不同情境予以相应体现,如混迹三教九流麇集场合的矜持冷漠、应付上司纠缠的忸怩作态、初受传讯的故作镇静、回家见到女儿无恙的意外感动等,戏虽不多却较为丰满。饰演深藏不露特务头子萧良的,是享有“影坛雄狮”美誉的第一代电影演员张翼,因其体形魁伟和演技质朴,以塑造憨厚、刚毅形象见长,为与角色出自号称国民党特务训练“大学”和抗战时期军统关押爱国进步人士最大秘密监狱息烽集中营资历吻合,特意让他在剧中戴上一副眼镜,使原有炯炯如矩的眼睛变得阴鸷可怕……
  正方阵线中的公安人员,是由昆仑公司的“小字辈”承演的。侦察科长薛家琪及两位主要侦察员鲁同志、孙潜,分别由高正、中叔皇和奇梦石饰演,他们都是1946年昆仑公司成立时通过招考才成为电影演员的,虽参拍过一些影片但都扮演次要角色,该片中的戏份相对较重,因而精心对待作了努力。如高正特意为角色设计了含持烟斗的习惯动作,虽有模仿大侦探福尔摩斯形象痕迹,但意在突出所饰角色职业特征和沉着性格;中叔皇的粗犷伟岸相貌和明显天津口音,无异给角色插上了“南下”干部的标签;奇梦石则以清癯容貌和斯文谈吐,显露留用警员的精明谨慎;与之相关的工会干部朱亚琴和张荣之妹杏华,是作为“人民”力量出现于剧中的,分别由“老将”吴茵和“新秀”王蓓饰演,都取得了成功。
  限于当时环境及条件,属于“应景”之作的《人民的巨掌》拍得虽显粗糙,上映后仍广受欢迎获得好评,在全国范围展开的镇压反革命运动中曾产生很大影响。然而时隔不久,发生了被称为新中国历史上第一冤案的“潘汉年、扬帆反革命集团案”,《人民的巨掌》受到牵连,遂从银幕消失。直至1982年,潘汉年、扬帆获得彻底平反,《人民的巨掌》终于结束“冷冻”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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