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格勒，这座曾经以苏联国家元首名字命名的城市，在今天俄罗斯国家版图中被称作“伏尔加格勒”。但这个地名，在中国却连带那里曾经发生过的战争成为几代人的集体记忆——在中国历史教科书里，那场战役被定义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而在中国四五十岁往上的人群中间，红色记忆则来得更为感性：那呼喊着“乌拉”打冲锋的红军战士，以及“起来，巨大的国家，做决死斗争～让高贵的愤怒，像波浪翻滚，进行人民的战争，圣战！”的战歌旋律依旧能让他们热血沸腾。所以当俄罗斯第一部IMAX-3D巨幕影片，耗资3000万美元《斯大林格勒》将在国内公映的消息公布后，社交网络上很多知名“老男人”都表现得相当兴奋。曾写作《腾冲之围》的军旅作家余戈如此回忆苏联军歌带给他的震撼，“曾在基辅罗斯餐厅听前苏军文工团员四重唱，毛发直立一身鸡皮两眼热泪哦……”
苏联式战争片：“司令部真实”
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苏联时代的战争片和国产战争片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在处理“重大历史革命题材”的问题上，都可以套用“从双方的高层决策至基层部署、从后方帷幄至正面战场，全方位地展示了某某战役”这样的话来概括中心思想。而在具体呈现上，两军短兵相接、血肉相搏的场面固不可少，但还是要凸显“司令部真实”的场景——如此，在当年苏联和现在的中国都有一大批靠形似领袖的特型演员。中国观众最近一次在影院中观看苏联二战题材电影，恐怕还是1985年由中央电视台和八一厂联合译制的《莫斯科保卫战》。电影中，“斯大林”、“朱可夫元帅”都有出镜不说，还有专人饰演希特勒和德军前线统帅。片中苏联潘菲洛夫少将的配音者是张涵予，他后来出演了冯小刚惟一一部战争作品《集结号》才跻身一线男星。《集结号》所呈现的质素，迥异于过往八一厂包圆的战争题材影视片，不仅完全没有了“司令部真实”的内容，电影的前半段更是一派“战壕真实派”的风范，用画面将战争的残酷推向了一个新的视觉峰值。
全新的俄式战争片
这部新晋推出的《斯大林格勒》显然会突破那些苏联战争片爱好者过往的观影体验。电影讲述了1942年秋苏联红军在跨越伏尔加河、向伏尔加河左岸的德军发起反攻后失利，然而几名苏联士兵却在这次行动中得以到达伏尔加河左岸，并潜进了一座被德军占领的房屋。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位未能跑掉的俄罗斯姑娘，并与德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战争中不仅没有双方的头头脑脑，甚至还在用相当的笔触描写了战争中的女人。除了这位后来电影中故事讲述者的母亲外，更出现了一名“俄奸”——一名漂亮的苏联姑娘在被德国贵族军官强暴后，与后者甚至相互产生了依恋与爱情！“为什么现在还要表现战争题材呢？我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如今的IMAX 3D技术完全能够达到三维世界那种清晰的、令人信服的、不可思议的感觉。我想让当代观众沉浸在1942年11月那个被围困、被烧焦的城市，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这就是电影工作者的毕生追求，要不断地尝试消除掉电影与观众之间的界限。”电影导演费奥多尔·邦达尔丘克告诉中国媒体。
“周润发，确实太贵了”
BQ：“斯大林格勒”对于俄罗斯人而言，是一个非常有象征意义的地方，反映那场惨烈的战争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谈谈你的拍摄缘起？
F：我作为俄罗斯人，对这个历史是非常了解的，从小到大多次阅读过关于斯大林格勒战争的书籍。这一次拍成电影，虽然名字叫做《斯大林格勒》，但里面的故事可能更能激起普通人，现代人的共鸣。电影中我只是突出刻画了苏联方面的五六个战士，但他们性格也都不一样，他们跟那位留守的苏联小女生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的微妙特殊。
说实在话，我没有想过规模宏大的军事题材的剧本会成为我下一步的拍摄计划。一方面，我们期望用新的技术和采用各种不同方式制作出的立体效果能最大限度地令人难忘。另一方面，除了这种有意识选定的方针以外，我们回归到了经典的电影叙事当中，回归原著——画面蒙太奇、巨大场面和长镜头。例如，有时我们要在两个长长的画面拼接之内完成整场戏的工作。
BQ： 你没有把重点放在大场面的描写上，而是集中在几个特定的人物身上，为什么你会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这样一个惨烈的战争题材的电影？
F：我们可以把战争的结果一分为二地看：首先它体现为两国之间赢和输，但是回归到普通人的层面，我们会更加关心这个战争当中牺牲了多少个战士？多少个人失去了家庭、姐妹、妻儿……我想要从普通人的角度去拍这个电影，从中传达出反战的意义，战争对于全人类而言都是应该去避免的。
BQ：我们说战争让女人走开，但电影导演总是喜欢让女人走进战争片。这部片子中有两个比较光彩照人的女性，但她们的经历可能在过往苏联时代的战争片中是不会这么表现的，你这么拍在俄罗斯国内会不会引起一些舆论上的反弹？
F：以往的电影当中，我们塑造的德国军队大部分都是又笨、又没有人性的那种角色，但他们当中也有那样像我的电影中的反派主角一样的，他出身高贵，就发动战争而言他是非正义的，但在战争中他还是会恪守人类的底线，也会更重视士兵的荣誉，也会有爱的召唤。历史上，是有德军军人和俄罗斯姑娘在战争中相恋的，尽管这注定是个悲剧。你说得不错，俄罗斯观众对此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但大部分人还是能接受的。
BQ：电影故事的讲述者说自己有“五个爸爸”，分别对应电影中血战到底的苏联士兵，到底谁是他的父亲？这个剧情设计是来自于历史真实吗？
F：这是一个谜。电影里面有涉及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如果观众认真去看这个电影的话，自己就能找得到谁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们刚开始设计的时候有五个士兵，其中有一个是中国人，因为在二战期间确实有不少中国人参加了苏联的反法西斯斗争，本来想请一个中国电影明星，也有邀请过他，但他确实太贵了（笑）。
BQ：能透露下这位男星是谁吗？
F：哈哈，周润发。
